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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是写东西的来着,现在是妹摄+手作娘

【冲田组】归期(二)

*设定本丸不会同时存在两把相同的刀,碎刀后再锻出相同的刀会保留在本丸时的记忆
*关于记忆的设定,文中审神者与付丧神皆不知情
*OOC有,碎刀有
*虽然是当清安来写,但是当成安清来看也是没有问题的_(:з」∠)_

  加州清光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梦里樱花漫天飞舞,大和守安定站在树下冲他笑,花瓣飘落在衣间发上,越积越多,似乎要将对方淹没。一阵风吹过,花瓣像烟雾般散开,四周化成一片战场,自己和安定的身上都沾满了血污。突然,安定大吼一声“清光小心”,举刀冲了上来,他回头一看,一把暗堕的刀正朝着他站的方向砍来……
  铛——
  他看着满地的碎片和沾了血的羽织怔了片刻,随即嘴角轻轻上扬。
  只是个梦而已,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。
  他睁开眼睛,屋内的陈设说不出的陌生。明明还是自己的房间,衣橱里挂着换洗的衣物,桌子上还摆着审神者从现世带给他的红色指甲油。
  安定什么时候才会来本丸呢?
  他一边想着,一边打开指甲油,却没有闻到熟悉的味道。
  大概是换了一个牌子吧。
  他涂着指甲油,口中不由地哼起从审神者电脑里听来的歌。门外传来审神者焦急的声音:“不是说没什么大问题么?为什么还不醒?”
  他放下手中的瓶子,走过去推开门,眼前突然一片空白,身体向下坠去……
  ……

  傍晚时分,审神者回到本丸,还带了一些现世的特产打算和大家分享。甫一进门,却见一众付丧神围在大厅里。
  少女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两下,她揉揉眼睛,提高声音故作轻松道:“大家都聚在这里,是在迎接我吗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  端坐在正中的石切丸深深看了她一眼,审神者不由地收起了笑容,心跳如擂鼓:“第一部队……发生了什么?”
  “身为队长的我指挥不当,造成了现在的局面,还请主上将我刀解。”
  “现在的……局面?你在说什么?”
  她朝着石切丸身后望去,那是一截布满了大大小小划痕的断刃,残刃下面整整齐齐叠放着的是一件浅葱色羽织,她不用展开也知道,那羽织的后颈处绣了一个“诚”字。然而她还是将衣物翻了过去,白色的“诚”字沾了暗红的血,触目惊心。
  “刀柄呢?”少女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。
  “在清光君那里。”
  于是审神者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:加州清光带着满身伤躺在手入室里,怀中紧紧抱着半截断了的打刀,眉头紧蹙,仿佛即便是在睡梦中也不得安稳。
  审神者上前想把刀从他怀里抽出来,却被他抱得更紧。
  若是在同人漫里看到这一幕,少女必定会像打了鸡血一般手舞足蹈,可是这一切都真实地发生在眼前,少女觉得自己此刻能强忍住眼泪,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
  “清光的伤严重么?”
  “只是轻伤,并没有什么大问题。”药研合上药箱,与审神者并肩站立,“加州君只是睡眠不足劳累过度,又受了刺激,所以才昏迷了过去。”
  “昏迷多久了?”
  “从第一部队回来到现在,已经三个小时了。”
  听到药研的回答,饶是自持冷静的少女也忍不住焦急起来:“不是说没什么大问题么?为什么还不醒?”
  “大将不要太过担心,趁这个机会让加州君好好休息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。”药研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加州清光,微微皱了下眉,轻声安慰着审神者。
  少女点了点头,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一圈。

  漫无边际的漆黑。
  加州清光感觉到自己一直在朝前走,却又不知道究竟要走到哪里。不知何时,前方出现了一小块光斑,他来不及细想那是什么,那块光斑突然变大,并飞速朝他靠近。
  他张大嘴巴,下意识的想要叫安定来帮忙,却怎么也喊不出声音。
  安定……他在哪里呢?
  强光渐渐黯了下去,清光眨了眨眼睛,这才适应了周遭的光线。
  他睁开眼睛,眼前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庭院,长廊下坐着一个扎了马尾的小少年,少年正在不停地向外张望着,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。
  屋内传来一阵咳,少年急忙跑回屋子。屋内的人问道:“安定,婆婆还没有回来吗?”
  “还没有。冲田君你不用太担心,近藤先生一定不会有事的。”
  清光顿时怔在原地,喉咙里像是被噎住了般:“冲……冲田君?”
  他想起审神者的那本书,如果时间不错的话,现在冲田君病重,那么近藤先生应该已经……
  屋内又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,清光听得心肝脾肺都要绞在一起了。
  院子里的树枝叶繁茂,有蝉躲在树荫下卖力地叫着。安定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关上门,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,他抬手抹了抹眼睛,一只黑猫从脚边跑过。
  清光看着眼前这个年幼的安定,记忆中似乎有一个略长大了些的安定与他重合,是在哪里见过呢?
  -原来还能再见到你,真好。
  -没有人能代替得了冲田君。
  -你永远都不会知道,在你离开后冲田君有多难过!
  -对不起。
  -清光小心!
  ……
  像是有人拿了一把铁锤重重砸向胸口般的疼,清光蹲下身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,记忆如浪潮汹涌而来。
  “清光?”安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,温柔得有些不真实,“清光,你还好吧?”
  “清光,你还好吧?”清光睁开双眼,审神者正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,“你被梦魇住了,我叫了你好久,就差去找石切丸来给你驱邪了。”
  清光翻身起来打开衣橱,一边整整齐齐码着自己的衣服,另一边也是整整齐齐码起来的……是安定的衣服。
  他伸出手臂虚抱了一下,没有记忆中皮肤温热的触感,只是一片摸不到的空气。
  “哈——”他仰头干笑了一声,有泪水自眼角滑落,蒸发在空气里。

  又是未能入眠的一夜。
  不知是不是昏迷了太久,清光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合眼了。每天望着天空从明转暗,再渐渐泛起灰白,耳边只听得到屋外的虫鸣鸟叫,清光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乎都被掏空了。
  记得安定还在时,有一个晚上也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,一回头却见安定睡得正香,清光突然生了恶作剧的念头。
  他悄悄起身拿了一瓶指甲油,将安定的指甲都涂成红色。
  之后的几天,为了躲那个提着刀到处找自己的付丧尸,清光一直藏在和泉守和堀川的房间,审神者也很配合地没有给他安排任何任务。
 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,一天傍晚,清光在房间里待得发闷,便趁着安定出阵的机会溜到屋后和审神者一起啃西瓜。
  被冰水湃过的西瓜异常甜美可口,清光躺在廊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想,如果安定没有去出阵,就可以吃到这么美味的西瓜了。他的羽织那么多层,会不会中暑?中暑了谁来照顾他呢?
  ……
  清光醒来的时候,脑子里嗡嗡直叫,他撑着身子坐起来,环顾四周,是自己熟悉的房间,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的样子。
  自己的房间,自己的被褥。等等!自己的?
  大脑里的弦突然紧绷起来,嗡鸣声仿佛瞬间放大了一倍。
  怎么会在这里?是审神者带自己回来的?
  吱呀一声,门被人从外面推开,浅葱色的衣角映入眼帘。他抬起头,安定正端着一只白瓷碗站在门口,落日的余晖从门口倾泻进来,尽数洒在了安定的身上,显得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。
  安定将一碗绿豆汤在他身边搁下,清光感觉到心脏不由得加快了跳动的速度。安定修剪得当的指甲上,整整齐齐地涂着鲜红的甲油。
  “啊,这个是拜托审神者帮我涂的,比你涂的好看多了。”
  “咦?”
  安定的耳根似乎有些泛红:“既然你喜欢,那就让它留着咯。”
  ……
  独自一人缅怀过去的感觉并不好,仿佛被所有人抛弃一般,时间一点点流失在指缝,抓不住也赶不上,更回不到过去。他实在不敢想象,自己和冲田君都离开人世的那些年里,安定是怎么一个人坚持下去的。
  清光抬起自己的手,鲜艳的红已经开始脱落,变得残破不堪。他翻身起来,将桌子上和抽屉里的指甲油全部翻出来,抱在怀里走了出去。
  审神者睡得正熟,突然听到有急促的敲门声,她打开门,被顶着一双熊猫眼的清光吓得差点叫出声音。清光把怀里的瓶瓶罐罐朝审神者一塞便转身离去,审神者低头一看,皆是大大小小的指甲油瓶。

  自那次遭到夜袭之后,审神者便很少再派清光出阵或远征,最多也只是安排一些內番给他做,其余时间便勒令他在房间里休息,并时不时地过去检查。
  终于等来审神者不在本丸的日子,清光往身上披了件羽织,从屋子里走出来。
  他这才发现本丸的景致被审神者按照现世的季节更换成了秋景,庭院中一片暖暖的红。
  拐角处有一个深蓝色身影,那人回过头看见清光,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:“啊呀,这不是清光君吗!许久不见了,若是闲着无事,来陪爷爷我喝杯茶如何?”
  清光扶额,心中暗暗吐槽那句许久不见——明明昨天做马当番时还遇上这位殿下带着第一部队出阵来着——却还是依言在三日月宗近的身边坐了下来。
  三日月给清光倒了杯茶,清光接过后道了谢后便望着淡绿色的茶水发呆。
  “清光君穿羽织也很好看呢。”
  清光愣了一下,笑着回道:“啊,是吗……总是不出阵,感觉还是披羽织方便些。”
  三日月笑了笑:“在本丸待着觉得无聊吗?”
  清光盯着一片红叶从树上飘落下来,直到落在泥土上,他轻轻抿了一口茶:“无聊倒也说不上,只是有了很多时间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。”
  “看来是主上保护过度了呢。”三日月拈起落在衣服上的一片叶子,“不过生命本就是很脆弱的东西,不管是人还是刀,都逃不过分别。”
  听到这句话,清光的身体不由地颤了一下。
  三日月似乎没有注意到,自顾自地继续说道:“有形之物终有毁坏的一天,对于我这种老人家而言,现在能以人的形态站在这里,胸膛里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,能够看到叶落花开,云聚云散,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。清光君若是觉得痛苦,不妨试着忘掉一些事情,说不定会活得轻松点。”
  “忘掉……吗?”清光望着三日月鬓边的发穗,忍不住问,“三日月殿也有试过忘记什么人吗?”
  三日月眼中的新月闪了一下,抬起头望向湛蓝的天空:“活得久了,有些事情总是要忘记的啊。”
 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,三日月放下茶杯回头望了望:“哦呀,锻造室那边似乎有什么好事情呢,清光君不去看看吗?”
  就算是大和守安定,也不是之前在本丸的那一把了吧?清光在心里苦笑着,却还是道了谢,起身向锻造室方向走去。
  三日月松了一口气,往自己的杯中续了茶:“啊呀,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呢?果然是老人家的想法不适合年轻人吗?”

  “明明是别人家的孩子,为什么要让一期哥来带啊?”
  “大概是因为你们一期哥比较有经验吧。”
  “不……要……啊……才不要让一期哥变成别人的哥哥!”
  “但是现在的重点是,为什么锻出来的打刀会是小孩子模样啊……”
  刚走到拐角处,清光便听到了这样的对话。锻造室外挤满了粟田口家的短刀和看热闹的鹤丸,无一例外都在向里面张望。
  “诶?您真的要把这孩子交给我吗?”一期一振的声音从里面传出,“为什么不交给清光君呢?”
  “他自己就是个孩子,怎么可能照顾得好小孩子啦!还是一期你比较可靠。”
  清光拨开人群挤进锻造室,一期一振优雅而绅士地站在锻造炉旁边,怀中抱着一个……五岁大小的孩童……这画面,怎么看怎么违和。
  那孩子穿着浅葱色的羽织,白色的围巾搭在身后,小手紧紧抓着一期一振的领口,整个脑袋都埋进了一期怀里,只露出蓬松的马尾。
  “啊,清光你来啦,这个是……”
  “安定?”
  “哈哈哈哈……是啊……”审神者干巴巴地笑着,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新锻出来的刀居然会是这么小的孩子,不过还是蛮可爱的,哈哈哈哈哈……咳——”
  清光不由自主地伸出手,一期轻轻将小安定的手从身上拿下,柔声道:“他睡着了,当心点。”
  从一期那里接过小安定,他大气也不敢出,小心翼翼地将那具小小的身体抱在自己怀里。那孩子睡得正熟,他低下头,呼出的气似乎喷到了对方的眼睛上,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两下,清光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戳了戳还带着肉感的脸颊。满怀的温热触动了心上那根紧绷了许久的弦,他似乎听到砰的一声,满满的暖意在一瞬间炸裂开来,迅速充斥了心脏的每个角落。
  是安定,他回来了。

-TBC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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